时间倒溯三个小时。
半壁山西5000千米,苜蓿花江上游近源头,云梦泽。
云梦城。
夜晚十一点三十许。
在皎洁的月光下,整座城池都是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站在登云台上面可以看到,即使是这个时候,偌大的城内依然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各种买卖小吃杂耍小曲儿电影,应有尽有。
这是按照云梦郡郡守,大楚皇子楚风殿下的未婚妻,阮瑜的命令。
要求城内欢庆一周。
迎接这一次大楚云梦郡,东申国,北唐国,大夏征南节度府苜江郡,宋阀天元郡,南宫雪原城,赵氏王族分控的南葛,晴川,丽海三府。
这九个边境势力的每年一次的协调例会,以及和这些使团一起到来,寻求商机的庞大商团。
之所以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其实这里面真正的原因。
只有阮瑜,阮东平,寥寥有数的几人知晓。
在云梦府的最深处,阮瑜的闺房偏房,常年亮着一盏灯。
阮瑜日日盼望着熄灭。
在前几天的一个下午,终于熄灭了!
这如何不让如同多年深处蚕茧的阮瑜,欣喜若狂?
此时,
蜕茧成蝶清丽不可方物的阮瑜和东申国王子商雪秋,坐在登云台上面赏月。
宫灯特意调节成磨砂一般的微弱晕红。
天空中月皎洁,远处的天际有两轮莹莹小月。
“铮~”
美妙绝伦的琴音袅袅,最终消融于天地。
这时候,偌大的登云台上面,除了阮瑜和商雪秋。
就只有两人的几个婢女。
包括两人的贴身护卫,都远远的站在登云台的阶梯上避嫌。
“数年未见,殿下的琴技更精湛了。”
阮瑜声音柔美,如一汪清泉。
“你喊我殿下?瑜妹,你我何时竟至如此生疏?”
商雪秋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楚痛:“为了能参加这场轮到云梦郡主办的例会,我——”
商雪秋不愿提及为此和父王商正淳闹得非常激烈,到最后还是求了皇祖商不嘞开口,才能有幸这次之行,见到让他日思夜想整整四年未见的阮瑜。
而且为了把这首《思姝》练好,能有朝一日在阮瑜面前弹奏出来,商雪秋不知道练了多少遍。
他是东申国的王子,东申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历来洁身自好,已经二十七岁依然独身,美貌传遍大楚闺阁。
在五年前,他参加大唐科考,荣获探花,一首长诗《镐京行》,在大唐皇城广为流传。
而且他琴棋书画剑马术,无一不精,号‘六绝公子’。
武学更是玄级三品。
在大楚,南象,甚至大夏,有多少名门闺女,王孙公主,想嫁给他。
然而,他心里只有阮瑜!
再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来玷污他圣洁的爱情。
“殿下,这是礼。”
“可瑜妹,你和我之间不需要这些虚假的东西,你明白我的心!”
阮瑜不再说话,
登云台寂静无声。
许久,
她突然轻轻的说道:“在我这里,有一盏长明灯前几天熄灭了。”
似乎就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你今天的菜盐放多了。
你昨天的文章字写得有些潦草。
你昨天喝多了。
商雪秋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然而聪明绝顶的他随即变得满脸震惊。
继而浑身颤抖,化作无限的欣喜。
那座死死压在他头顶的大山,让他痛心彻骨的大山,终于消散了!
“瑜妹,”
商雪秋声音颤抖的去抓阮瑜白嫩如美玉的小手,被阮瑜不着痕迹的轻轻避开。
“瑜妹,你~”
商雪秋的心又痛了,写在英俊的脸上。
“殿下,礼不可废,毕竟我现在还是楚皇子的未婚妻。”
“可他已经”
“殿下,慎言!”
阮瑜清丽的俏脸上,柳叶眉微微一挑,打断了商雪秋的话。
“瑜妹,你知道么,我这些年”
“殿下!”
“让我说出来,不然我都快活活的憋死了!”
“殿下请自重,这些疯话不要对我说,我不爱听,也别让我看轻了殿下。夜深了,”
阮瑜径直站了起来。
“好,瑜妹,我不说,你别走,我憋在心里不说行不行。”
看到阮瑜站起来要离开,商雪秋顿时慌了。
“说吧,不说你可就真的要活活憋死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登云台上轻轻,但是却十分清晰的响起。
“谁!”
“铛!”
“保护小姐!”
“保护殿下!”
“滚出来!”
顿时,在登云台阶梯的护卫们,纷纷拔刀出剑,厉声叱喝着冲上登云台。
在这一刻,
阮瑜的俏脸突然变得惨白。
虽然时隔十一年,然而对这个声音,她依然是万分的熟悉。
“你居然藏了一盏灯?好,好,真是小瞧了你天大的狗胆!”
在声音里,阮瑜,商雪秋,以及两人的护卫,婢女。
都失色的看到。
一个穿着怪异的人,一个穿着牛仔裤圆领衫的人。
站在登云台对面一里半的七星塔的塔顶屋檐上面。
然后,踏月而来!
“问道者!”
“大能!”
在这一瞬间,整个登云台上面的众人,无不是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再无一丝斗志。
——
半壁山东26里,交战战场残迹。
赵大海在四个重伤的骑兵和刘天竞那里走了一圈儿,手里拿着属下缴获的金刚猿大槌的紫质骨棒,走到了轻伤的马车边。
这次大战虽然骑队损伤惨重,然而收获也非常的大。
这些金刚猿的皮毛,金黄如金,而且蓬松顺滑如丝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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