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江讲述着柴烽一家四口被杀的前因后果，苏扬听后内心的情绪很复杂。
因为柴烽一家四口真的是可以不死的，但就如同老人们常说的命一样。
他们的命就是如此，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想不到，家人间的一句吐槽，最后竟然会成为他们满门被杀的理由。
这死的很冤，特冤特冤，因为他们不知道万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想了想，这种结局似乎又是无法避免的。
因为万江去了他们家，不管他们是细心的发现了万江不是医生，还是说他们粗心没有发现，最后的结果都有可能会很严重。
苏扬看向万江的眼神愈发的冷漠起来，在此之前或许对万江还有那么些许的同情，可现在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同情了。
这家伙判死刑完全没有半点可质疑的！
但心头厌烦归厌烦，苏扬还是得问道：“你完全可以不去柴烽家的，为什么要去呢？”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这样问，你该问的是，我为什么只杀了胡沁炜。”万江反问了一句。
他这一反问苏扬也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去柴烽家的意思是，怀疑他们和胡沁炜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对，因为从我监视胡沁炜的第一天开始，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胡沁炜出夜诊的事情。对于特殊的事情，我能不留意吗？所以我当时真的怀疑，他们在电话里面的话是不是存在着特殊的含义。但当时我自己也很怀疑，是不是多想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控制不住想要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胡沁炜导致了这一切。”
“他原本和人约定是半个小时后去出诊的，然而过去了很久，那家伙一直在拖延。甚至于，我通过监视发现他似乎是在改动着什么东西。而且只要有人来了，他就会有所遮掩。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他晚上的夜诊会不会有问题，所以最后我等不及了，就想着去看看，然后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只要多听万江多说一句话，他内心的无奈就会多上几分。
因为这一起案子真的是可以避免的，但就是这一些阴差阳错的问题，让这起命案发生了。
甚至归根究底，就是胡沁炜所造就的。
万江脸上的狰狞已经消失不见了，慢慢的变成了一抹深深的落寞：“其实在我亢奋之后，看着他们的尸体，我已经后悔了。可能我在萌萌的事情出现后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吧。我杀死了他们，甚至还把那个孩子剖了出来。看着那血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只有兴奋。但当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后悔之后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去掩饰自己了。我很自信，一般的调查员肯定差不到我的。为了杀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我有那个自信。”
“直到三天后我又一次去到了柴烽家附近，当我站在其中一栋楼里看到了你时，我才知道我的步伐必须要加快了！”
“胡沁炜必须死，而且得马上死，否则晚了的话我就可能没机会手刃了。因为你就是催命的阎王，而我仅仅只是阎王手上的刀吧。还有，那些加工厂里炼尸油的人，也必须死！只是我已经加快了步伐，但我没想到你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在我刚杀死胡沁炜不久，你竟然就已经反应了过来。还好我在那时候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包括被你发现之后我怎么能让自己的目的全部达到。”
“所以我就呆在那附近没有走，苏扬那时候我就已经在等你了。果然，你的思维快的令人难以置信。我的计划被一次次的提前，到最后我不得不马上把我的计划直接延伸到最后一步，那就是捣毁那家尸油加工厂，至于其他的我能知道自己远远没有那个能力去对付的。”
说到最后，万江自嘲的笑了起来。
“作为我个人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罪犯会真的来恐惧与我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们无意间的提醒，让我才联想到了那么多。万江，撇开其他不说，光这一份缜密的头脑，你用来杀人是真的可惜了。”
万江哈哈大笑：“有什么可惜的，我这一辈子反正已经糟糕透了，对孩子我都没法负责，唯有报仇之后一死了之。就算你们不抓我，在事情完结之后我终究会下去找萌萌的。”
苏扬没有去回应他的这一番话，而是插入了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事情，那便是：“万江，你怎么知道尸油的？你的女儿被火化，你也不可能会联想到尸油的吧？而且在四年前，你就有提过尸油的事情，只不过后来被全部封禁了那样的新闻，这才没人知道。你难道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
“你觉得以我的身手，在没有人阻挡的情况下去翻遍一个殡仪馆的难度有多大？我亲眼看到殡仪馆的一个管理人把一头重量和人差不多的猪扔进了火化炉里。最后挑选出一些和人骨差不多的，磨碎再交给那些死者的家属。呵呵，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这一幕有多么的震惊吗？我一开始只是无法接受我女儿的死亡，可当我看到那一幕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在想我的女儿会不会和那个死者一样，他们交给我的骨头是兽类的骸骨。”
“我甚至在想，我女儿是不是没有死只是被他们关押起来了？我疯狂的查，一点点的查。最后我知道了尸油，我知道了胡沁炜，知道了那家工厂。只是当我查到了后，我对所有人都失望了，甚至于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我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捣毁掉这一切！”
“那也就是说，其实你的心里面已经知道你的女儿已经死了是吗？”
“我……。”
万江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恢复，直到苏扬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放在他的手上，道：“万萌萌的骸骨如果还能找到我会帮你找，但你必须要接受她死亡的事实了。”
看着那张自己女儿被炼制尸油的照片，万江先是一愣，随之痛苦的抱着脑袋疯狂的嘶吼，那吼声仿佛痛彻心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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