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来就算是与重霄阁正统彻底对立,便是只想单纯地继续存在下去,也必须站在反叛者的成甫一方——端看首领愿不愿与四大世家、不知如何站队的另外七个分榭,和重霄阁一派的归元谷及鸷鸳盟作对了。”
说得好听些是提醒,其实就是反复在戳他的痛处罢了。
易风桓轻叹,重新将折扇展开,继续向前道:“无论如何做决定,都先去见一见这位宣阁主。”虽然形势不妙,但好歹这个废物目前还在他们手中,还受他们支配。
谈不妥就除掉——的确,他也是这么想的,至于除掉后需要面对什么,便交给未来。
如果堂堂一大正派的掌门只为恢复功力而甘愿与魔教邪众为伍,也实在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
南海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宣㬚游弋于各处的内力都能感知到与平日的不同。
其实他只要稍一用心,便能通过内力听清所有人之间的对话,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打喷嚏,半个时辰里就打个没完了,真是打得他怀疑人生。
没着风寒,更没什么别的病,他这到底是被什么人念叨了这么半天,甚至恶劣得已经开口大骂了?
这种孤独无助的时候就特别想伊澜,也不知这回来南海的是个什么委托人,能将整个山庄搞得这么乌烟瘴气。
好容易缓了下来,意识集中,宣㬚便感受到有人正在朝这间院子靠近。
不是伊澜。
三个人,有见过的也有未曾见的。
想到昨日自己吃得飞起的醋,宣㬚突然意识到来的会是什么人,而后不屑地笑了。
总算是来了,他倒要看看易风桓那张脸究竟比他的好看到什么程度。
片刻后房门被缓急适中的力道敲了三下,没有得到回应便被推开来。
宣㬚想了想,最后还是坐在内室的圆桌旁等着他们进来,而不是可以待客的外厅,为的就是给某人带去“我十分不想看见你”的错觉,给人难堪。
外间的人似乎早有预料,直接朝里面走来,而后抬起一只修长如竹的手将珠玉为饰的帘子撩开,出现在了他面前。
宣㬚的面色在看到那只嫩如春笋般的手时便有了些变化,直到看见易风桓的脸,怔了半瞬,又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才偏头轻哂:“长得跟女的一样,竟有脸排第五。”
跟进来的常青和郁倾铃皆是额角一跳,后者因为觉得“反正这个渣男马上就要遭殃了”,便忍着暴脾气没有出手。
易风桓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却不发作,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见礼:“今日得见宣阁主天人之姿,是易某之幸。”
“你的确幸运。”宣㬚也不起身,只微微抬眼看着他,“除了此次委托的谢礼,易首领的这份人情本座也算是欠下了,今日便于此许君一诺,只要不违背武林公道,本座愿为易首领做一件事。”
三人俱是一惊。
宣㬚不再看他们,轻轻颦眉说:“这一诺许下,也请易首领看在宣某的面子上,割一爱物予我,宣某必定另以厚金相赠。”
常青皱了皱眉。
他的自称突然换了,是想表达许诺者和赠金者并不都是以重霄阁主的身份来担任的意思?
敌不动,己方自然不能动。
尚未探清宣㬚的意思,易风桓只好微微垂眸,顺着他说:“不知阁主想要何物?”
宣㬚眨着眼睛想了想,唇角轻勾:“一只兔子。”
三人又是一惊,易风桓和郁倾铃同时看向了常青。
说来,之前要去护卫区巡视,结果途中被一只白兔子“袭击”,追出来的封荷就什么都坦白了,说护卫组养了一堆兔子,还说为了首领的身心健康还是不要去亲眼看一看的好,便将那只蹦出来的兔子抓回去、而后出来将他们赶回了待客厅。
只有常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易风桓实在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回道:“易某来时的确听说护卫队养了几个院子的……兔子,阁主竟有兴趣?若是如此,易某愿亲自去陪宣阁主挑一只。兔子而已,实在不必相赠万金。”
宣㬚抬眸看智障一般看了他一眼,沉声开口:“我说的是伊澜。”
虽说早已有心理准备,听他这么干脆地说出口,易风桓还是微微色变。
郁倾铃听罢几乎是跳了起来,手往袖子内伸去,一下抓了三瓶药出来,抬手就要撒过去。
常青及时将她拦住,面无表情地看向宣㬚。
怕误伤了自己人,郁倾铃停下,几乎捏碎手中的瓷瓶,咬牙瞪着他:“混蛋!”
“……?”
饶是宣㬚有心理解他们不会轻易同意将伊澜嫁给他,却是无心想到这人的反应有这么大。
抬头见易风桓也是一脸高深莫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宣㬚耐心地补充:“我自当明媒正娶,六礼为聘,昭告整个武林,伊澜是我唯一的妻子。”
不得不说,他这么认真的神情,认真的话,还有颜值加分,正在怒火中的郁倾铃都有些被触动。
明媒正娶,六礼为聘,昭告武林——娶回去之后呢?吸干她的内力,再随便寻个由头宣布她病逝,他既恢复了功力也恢复了自由,整个江湖还有谁能说他的不是!
“不要脸,道貌岸然,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郁倾铃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宣㬚难免更懵了。
不是说易风桓身边的这个郁护法最是机灵么,怎么是个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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