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贺统往前一看,这是什么呀?
他家财万贯,却大字不识几个。
那李师爷虽然说有些老眼昏花了,可是毕竟是师爷出身,字还是认得,这一看,心里边儿就是一哆嗦:“这么说——你已经是锦衣卫了?”
“是啊,”陈舟懒洋洋道:“锦衣卫的百户,官是小了点,我当锦衣卫已经很多年了。”
李师爷目瞪口呆,他离开的时候,陈舟不过是一个枝江县的童生,背着行李参加县试。
这是走了什么路子?
读书能读出锦衣卫来?
不过,既然是锦衣卫,那就已经不是他这样一个师爷能够撼动得了。
别说这样一个师爷,就算是竹溪县的知县大老爷,也不敢轻易地去得罪这样的一个百户的。
这不仅仅是品阶的问题,要知道皇帝亲军就是锦衣卫,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这锦衣卫就是皇上的狗,就是九千岁魏忠贤的狗。
当然,要这么说,陈舟肯定是不爱听的,不仅陈舟不爱听,每个锦衣卫都不爱听,就算是狗,那也肯定是为国效力的。
可是,在人们的眼里边,就是如此,打狗还要看主人——主人是皇上,是魏忠贤,所以锦衣卫是没人敢打,没人敢惹的。
再大的官儿,一经了锦衣卫的手,立刻就变成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从锦衣卫发展出来的北镇抚司,设立诏狱,实际上已经凌驾于王法之上。
锦衣卫不会说老子是王法——但是老子是诏狱,这就比王法更可怕,因为诏狱是不用顾忌王法的。
李师爷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事关他身家性命的决定:“哎呀,真是没有想到啊,季帆你这么多年,居然有这样的一种进步,哎,真是让我想不到啊,哎呀,前程远大呀,当初,在枝江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绝对会有出息的!“
说着,大拇指挑到了陈舟面前。
陈舟哭笑不得,这就是人性。
恨人有,笑人无,又大多喜欢占卜预测——所以说人一定要有成就,否则旁人当你失败了就会说:我早就看那小子不行;等你要行的话,那他就会说,我早就看那小子有出息。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只有你人会错。
陈舟倒是也明白李师爷这样的一种心态,说实在话,当初是要陷害他,人品有些不端,不过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
如此他乡遇到的,虽然不是故知,可是也算是一个故人,实实在在说起来也没什么,陈舟骨子里,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而且这种示好的行为,陈舟没有打算直接一脚踹回去——何必呢?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老话可是很有道理的。
事实生活中,就是如此,所谓的老话儿,那都是经过历史检验的经验之谈——所谓古无虚谚。
正想说两句话,把这个场面圆下来,一边儿的小太监突然说话了:“你还有锦衣卫百户的身份?”
陈舟一怔,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作为老太监的嫡系,会不知道自己这点儿底子,会不知道自己是个锦衣卫百户?
再说了,这锦衣卫百户都多少年了,自己都从一个童生升到户部侍郎中了,这百户的身份也没变。
照理说,起码也要给自己升迁成个千户才好,可是,要是拿出牌子来吓唬人的话,千户身份就不好用了。
这锦衣卫百户不大不小,正合适拿出来,用来作威作福那是最好不过的。
“你不是户部的郎中吗?”
小太监这一句话,可把这几个人都镇住了!
宇文弘在陈舟拿出百户的腰牌来的时候,就有一种心思,怨不得这小子手里有火器,原来有这样一个锦衣卫百户的身份。
不过一个锦衣卫百户,他虽然也会有所忌惮,但是呢,也不会怕。
当初他做官的时候,职位比这只高不低。
或者说,这正符合宇文弘对陈舟的判断——可是,户部郎中,这可是正八经的官职,品阶不低,有实权。
贺统早就害怕了,对他来讲,锦衣卫这三个字就足够了,别说是百户,你就是个总旗小旗,他也不敢招惹呀。
民最怕的就是官,特别是这种不怎么么讲究王法,甚至自己就是王法的锦衣卫。
而户部郎中——他就更怕了,户部啊,说起来,这矿山的事情,一方面矿监有专管之权,另一方面就是户部管辖了。
而李师爷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英明在心中对自己大大夸赞了一番,自己的示好是在这之前,能够说出来,自然是好了——你要等人家把郎中的身份抛出来,那就是拍马屁了。
不过李师爷转念一想,即便是那样,马屁自己也会照拍不误,这并不影响自己怎么做!
“哎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
陈舟囧了,这李师爷,这脸皮够厚的啊,自己都让他捧得有些脸红了。
“这些事情呢,还希望各位予以保密,我这次来,奉有上峰的命令,所以呢,不便表露身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下子,等于把小太监的话又坐实了一次。
这里边最傻眼的,就是贺统,他当初觉得自己压不住宇文弘,所以呢,特意找了李师爷前来。
本以为能让宇文弘作出让步,让这几个外乡人退避三舍,最起码能够把银玲珑握在自己的手中。
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而且这铁板还特别加厚,别说是自己,就是自己的老爹前来,也得骨断筋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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