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口水,觉得嗓子不那么干了,迎春才又微笑着向那王姨娘道:“一向听说王姨娘是清倌儿出身,老爷爱你床上的活计好。怎么今日听来也不过就是这样,竟然日日主仆齐上阵才能让老爷尽兴?看来这传言呀……”
“你!”王姨娘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昏了一回,这太太怎么就牙尖嘴利起来,还敢把那床上之事宣之于口?要知道平日里就是她们带出一句半句来,都够让这太太脸红上半日,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迎春却已经沉下了脸:“没规矩的东西。”手里的茶杯也向着王姨娘扔了过去。只是毕竟是受伤之身,身上哪儿有力气?不过是将将把杯子摔到了床下。
就这也已经让一屋子人大惊了,这可是太太从来没有做过的动作。绣橘心下更急,觉得自己姑娘是不是让姑爷给打傻了,怎么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来?虽然看着觉得挺解气,可是这王姨娘一向是受宠的,若是吹吹枕边风,自己姑娘可就是现受不了的罪。
又听迎春对着一屋子女人喝道:“没规矩的东西,谁家的小妾丫头,敢对着主母你你我我的来?日后都给我自称奴婢。滚。”
绣橘不等那些姨娘们再出言,也装起了红脸来:“姨娘们即是已经给奶奶请过安了,现在奶奶已醒,不劳再惦记着,快请回去吧。”
十几个莺莺燕燕在屋子里,给人的视觉冲击的确不小,所以迎春并没有反驳绣橘的话,即是想树立起绣橘的权威,也是不愿意再闻这刺鼻的味道。
“把窗户打开。”迎春也不管那些姨娘们是不是如绣橘所愿的退出,直接吩咐绣橘开窗户,这一屋子的脂粉头油气,让她觉得自己从系统里抽得的脂肪方子,一定会大有用武之地。
不过听到她让开窗户,别的人脸上可就不大好看了,王姨娘刚想说什么,就被她身后一个着玫红比甲的给拉了一下,这些人也不向迎春行礼,在王姨娘不屑地一哼之中,退了个干干净净。
绣橘为难地看着自己家的姑娘:“如今奶奶身子还虚着呢,怎么好就开了窗户?”
迎春向她和善地笑了一下,全没了刚才面对王姨娘的针锋相对:“先透透气再关上也是好的。这一屋子的味道,就是好人也得熏昏过去。”
“姑娘,”见迎春还有心说笑,绣橘不由得大急起来:“姑爷刚发了怒,想是在那府里的气还没消呢,姑娘还有心管这些事。”怎么自己姑娘一醒,竟似换了个人一样?
迎春还是坚持让绣橘开了 ,才对她道:“傻丫头,原来咱们倒是想着好生过自己的日子。可是你也看到了,不管什么地方受了气,一样地全撒在我身上。即是如此,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绣橘一想也是,又觉得姑娘若是早就想得如此开,也不至从小委屈到大。难道这就是人说的,看开了?可怜她们姑娘,刚才生生地让姑爷给打得昏了过去,才换回来的看开,自己不管如何,是都要帮着她过两天顺心的日子。
思量间,已经听迎春道:“给我梳洗一下,再把那三个背主的丫头叫过来。”
绣橘就有些不赞成:“别说奶奶看着她们生气,就是我也看不上她们一天狗颠似地围着那些姨娘转的样子。不过是几个奴才,奶奶要见她们,何必还要梳洗了?”
迎春苦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想来刚才原主昏倒之后,不过是让人胡乱抬到了床上,现在还有些鞋印子在上头,其中正有一个,就在胸口,可见孙绍祖当时是真的恨不得一脚踢死了自己。
若是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让那三个眼大心空的丫头见了,不定在心里怎样笑话自己这个做主子的。有的时候,有些眼皮子浅的人,还就是只敬罗衫不敬人,那就着了罗衫给她们看。
就算迎春的嫁妆,是荣国府仓促间对付出来的,可是布料这种占地儿又多,看着又光彩夺目的东西,自然是王熙凤的首选,倒是准备得不少,就是四季衣裳也占了好大一部分。此时迎春让绣橘加意找了一下,穿上大红的深衣,着上同色襦裙,再套上浅紫色的比甲,竟然衬得刚醒过来的脸色都好了三分。
“平日里奶奶就是不爱打扮,这样一装扮出来,又哪里不如人了?”绣橘看着装扮好的迎春,嘴里也称赞起来。迎春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人,定是指得大观园里的姐妹。
姐妹,呵呵,现在大家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吧?就算是姐妹们知道了她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可不过是替自己伤心难过一回。就算是能出门的贾宝玉,平日里也是姐姐妹妹地各种爱惜,可是又何曾见他替出嫁的二姐姐出过头来?
摇头挥去自己的想法,迎春不在意地道:“现在不过是各人过各人的日子罢,谁又能帮得了谁,谁又能救得了谁?咱们想着日子好过些,还得靠自己。去把那三个背主的给我找来吧。”
绣橘听得心下惨然,现在是大爷不在府中,奶奶说话还有三分底气,可是等着大爷回来了,又将如何?不过那三个小蹄子行事,眼里也实在是没有主子,让奶奶震吓她们一下也是好的。
不一会儿,三个丫头已经站在了迎春的面前。迎春只管盯着她们看,倒都不愧是荣国府出来的,估计当日贾赦也有心向自己的姑爷赔罪,这三个相貌就算是在那十几个姨娘里,也算得上是出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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