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怔怔的出神,年轻的面容毫无防备,刚刚吃过的点心粘在唇上,重黎心下一动,探过身去……身体略一前倾他就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又猛然收住身子,别过眼去,问道:“怎么?很意外?”
明瑾回过神,他并没留意重黎轻微的动作,只顾着自己的心事,最终下定决心带着些期许的问道:“天尊,您,您可愿收我为徒?”
一瞬间,氛围突变,温和的室内竟然冷如冰窖。
重黎用极轻的声音问道:“收你为徒?”
“是的。”明瑾有些忐忑。
“所以说,”重黎忽地转头看他,紫色的凝眸深邃,声音冰冷:“之前在婚宴上一直盯着我,在放天海等了三天,以及现在这副样子……只是想拜我为师?”说到最后,他扬了扬眉,笑意全无,精致的面容上一片冷漠。
明瑾一愣,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心底莫名的一阵慌乱,他想说不是,可是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是的。”
“我拒绝。”斩钉截铁,重黎别过眼,仿佛不想看到眼前的人。
明瑾想过很多种情况,但自始至终都没想过会被拒绝,他以为他们关系不错,他以为他们算是相熟……可是现在,巨大的落差让他不死心的追问道:“为什么?”
重黎看向他的目光完全陌生,薄唇微启,说出的字个个砸进明瑾心底:
“你,没那个资格。”
几乎是落荒而逃,明瑾直到踏进火翎殿都处于神游状态。
没那个资格?重黎居然这样说,是在嘲笑他的修为,还是……直接嘲笑他这个人?
明瑾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懒散,竟然被瞧不起了?少年的自尊被扔在地上践踏,还是被一个他有好感的人,想到这里,浓重的失落感占据了整个心脏,不过是拜师被拒,却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用膳,修行,团弄小英……明瑾的生活一如往常,却又不同于往常,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起,可惜越是试图忘掉,那精致冰冷的容颜越是清晰可辨。
人前尚能强挂着笑颜,人后却只能怔怔的出神。
然而,即便在人前这薄如窗户纸的伪装也在玉清到来之后彻底瓦解,完全破碎……
那日,明瑾如往常一样麻痹在平静的生活里,忽听得通报,说是玉清来访。
他收拾妥当,将人迎了进来。
乌发莹亮,面如美玉,一身清爽的玉清刚踏进殿内,就被明瑾招呼着坐下,仙童奉上茶水,玉清低头抿了口茶,问道:“怎么近日不见你去找我?”
“你是大忙人,我怎么好去打扰。”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
玉清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被他影响,反倒比往常还要开心些,手上把玩着羊脂玉的茶杯,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明瑾抬头看他,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同寻常。玉清性情孤僻,极少能见到他如此开心,明瑾想了想,也不能因为自己心里堵得慌而让朋友不开心,只能强挂着笑脸,感兴趣的问道:“瞧你这样?遇上什么好事了?”
终于玩够了手里的玉杯,玉清扬起眉,碧绿色的眸子里闪闪发亮,他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些兴奋:“明瑾,我拜师了。”
拜师?!听到这两个字,明瑾心头一跳,依旧血淋淋冒血的伤疤被忽地揭开,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低头喝茶掩去了面上的僵硬,尽量平静的问:“哦?是拜于哪位上神门下?”
玉清定定的看着明瑾,声音透着股自豪:“是孚黎元始天尊。”
“啪!”玉杯破碎的声音,明瑾猛地抬头失声问道:“是重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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