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嗡嗡作响,燕恣不假思索,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屋子里香气扑鼻,正中间的一张大床上红纱帐轻飘,一个妙蔓的身影若隐若现,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件红色的肚兜遮住了那羞人的所在。
而另一边,霍言祁衣衫不整,外袍大敞着,踉跄着走了几步,一脚撞翻了桌边的一个矮墩。
全身的鲜血都往上涌去,燕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难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对她情意绵绵的霍小哥吗?
“小恣……”霍言祁一眼便看到了她,又惊又怒,用力地一拳砸在桌上,手上顿时鲜血迸出,他甩了甩头,声音嘶哑,“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
“你让我来……就是看这个吗……”燕恣颤声道,“她是谁?”
“我不知道……”霍言祁力持清醒,“让红绡过来,我来问她。”
床上的那个女子嘤嘤地哭泣了起来:“言祁,是你邀我过来的,我听了好生欢喜,你怎么在她面前就翻脸不认账了?”
脑中轰地一声,燕恣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身影,这声音,不正是那个盛气凌人的俞含婧吗?
她不想再听下去,掉头就往外走。
霍言祁一个箭步追了上去,拽住了她的手臂,焦急地道:“小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先别生气……”
“霍言祁,你给我滚开!”燕恣怒极,撩起手来朝着他的脸扇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燕恣含愤而出,下手没有容情,不偏不倚地落在霍言祁的脸上,霍言祁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手指印。
门外的钱秦和章合看得都傻了,不知道该去帮谁。
霍言祁的手一松,燕恣又飞腿踹了他一脚,踉跄着挣脱了他的束缚,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景福楼。
街上已经冷冷清清的了,战事吃紧,景福楼的生意也一落千丈。
燕恣咬住嘴唇,强忍着将要溢出喉咙的哭泣,只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第一次交托了自己不一样的感情。
虽然没有彼此表白,可她在心底里已经认定了那个帅气冷峻的男子是她愿意执手偕老的另一半。
如果说,那日在洛安山庄的厨房,她感受到的是极度的愤恨,那么此时此刻,她却是无比得伤心。
所有极致的感情,霍言祁都让她尝了个遍。
漫无目的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燕恣终于停下了脚步,往后一看,钱秦紧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地看着她,只是霍言祁却踪影全无。
“公主,天晚了,我们回府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卑职相信霍将军一定不是那种卑鄙小人。”钱秦劝说道。
“以后我都不想听到他的名字,”燕恣恨恨地道,“我和他割袍断义!”
钱秦想笑,可笑出来未免太不仗义,只好忍住了:“是,卑职这回一定把公主府守得严严实实的。”
“要是你胆敢放进来,我罚你洗公主府的夜壶!”燕恣阴森森地道。
钱秦打了个激灵,应声道:“是!”
燕恣又朝前走去,钱秦在她身后暗自叫苦,试探着问:“公主,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府成不成?”
燕恣定定地看着四周苍茫的夜色,心里一酸,低声道:“不,我不想回去,我想去看看我娘。”
燕伯弘离开之前,曾叮嘱燕恣,让她多去陪陪晏若昀。
得了燕伯弘的允许,燕恣出入晏宅愈加频繁,几乎每日都去。
一见燕恣,晏宅的侍卫队长傅衡将燕恣放了进去,钱秦却被拦在在了门外,可怜巴巴地看着燕恣:“公主,你还是早些回府,不然我要在门口睡一晚上。”
“你先回去。”燕恣闷声道。
钱秦断然摇头:“不行,霍将军说了,要我不能离你左右。”
又是霍言祁!
“那你就在门口睡一晚上吧!”燕恣忿然进了大门。
晏若昀还在看书,看她进来有些诧异,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娘……”燕恣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趴在她身上不作声了。
晏若昀屏住呼吸,好半天才问:“是……西北那边……”
燕恣顿时把自己的伤心事抛诸脑后,促狭地道:“娘这是在担心父皇吗?”
晏若昀的脸上微微泛红,目光游移着道:“我只是害怕轶勒卷土重来。”
“娘,我相信父皇一定能凯旋归来,”燕恣热切地抓着晏若昀的手,“等父皇凯旋归来,娘你就原谅父皇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了。”
晏若昀怔怔地看着她,眼角泛起一阵湿意。
“小恣,你不怨我吗?”她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眼中一片晦涩,“你看你二皇兄……他看起来……很恨我……”
“没有,二皇兄和我心意相通,我知道他的心意,他只是……”燕恣想替燕允彧分辨,却实在不明白那日燕允彧为何反常,急得抓耳挠腮起来,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他只是这些年过得太压抑了。”
她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燕允彧这些年来的处境一一道来。
晏若昀默默地听着,血色从脸上一点点地褪去,到了最后,落在燕恣肩膀上的指尖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难道……难道我真的错了吗……”她喃喃地道。
燕恣有些被吓到了,晃了晃晏若昀的胳膊:“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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