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你发现了,然后跟我计较,我肯定是要安排一下的,不过这个王睿智,我确实不熟,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莫名其妙跟那俩疯子过不去,害得我还要奔波。”
“所以,我们要不要帮他们呢?我是该为梁祝俩人想想办法,还是该为夫君出口气呢?”谢道韫转着手里的茶杯。
“哟,你一向不都是觉得梁山伯是个可造之材,打算帮他一把的吗?祝英台又这么做小伏低,给你送礼,你一向以朋友待他们,还会犹豫?”
“其实不犹豫的,”谢道韫笑了笑,“你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正常情况下的,现在他们俩,惹得我夫君不高兴了,那就一切免谈。”
“真的假的?”王凝之往后一靠,满眼不信。
“世上朋友千千万,可我去哪儿找第二个夫君?孰轻孰重,还不够明显吗?”谢道韫站起来,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这路边的芳草香气。
然而下一刻,得不到回应的她,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王凝之已经悄无声息地向着马车移动,还给徐有福打眼色了。
冷笑一声,这家伙还真是越来越难糊弄了!
给绿枝打了个手势,徐有福手里的缰绳就被按下了,绿枝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走近的王凝之。
王凝之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看来想混过去,是不太可能了。
谢道韫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开玩笑,谁信啊!
肯定又是有所图谋,绝对不能上套!
从徐有福的眼里看到谢道韫在缓缓走来,王凝之急中生智,抽出车辕边的筒子来,笑呵呵地转身,“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我再不过来,怕是夫君打算直接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了,”谢道韫冷笑,侧过脸,横了一眼后头跟着的护卫,一众护卫顿时拽紧了缰绳,生怕被夫人认为自己打算跟着公子溜走。
“夫人说的什么傻话,为夫再粗心,也不能把你丢下啊,我这不是给你取水来了嘛,这小店的茶苦涩,喝完还是漱漱口得好,这是咱打来的山泉水,甘甜爽口,正好用来……”
谢道韫接过水来,漱了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君,此处风景真好,远处有山,近处有水,天上有云,地上有你我,不如陪我走走?”
王凝之尴尬地笑了笑,刚打算说话,就看见她眼里的威胁,只好无奈地随她而行。
身后马车和护卫们远远跟随,眼见周围没人能瞧见了,谢道韫探出手,从树上取下一片叶子来,放在鼻前嗅嗅,“夫君啊,你最近怎么老是想着躲我呢?”
“哪儿有,夫人多心了。”王凝之心惊胆战,谢道韫看着平静,可她取树叶那一下,自己甚至都看不清楚。
上次自己在绿荫村表示懒得去管吴兴郡的事儿,想要去西边,要是谢道韫想去吴兴的话,大家可以分开走,等去钱塘的时候再见面。
谢道韫当时笑得很和善,只是王凝之注意到,她手里的筷子,插进了木桌子。
于是王凝之迅速改口,不再说什么分开走了,只是把目标放在让谢道韫改变方向上。
“夫君啊,人说新婚夫妇嘛,总会过段时间就腻味,可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快啊,才多久,就不想见我了?”谢道韫手里的树叶在随着她手指变换着形状,最后成了一个针的样子。
咽了口唾沫,王凝之毫不怀疑,这根由树叶做成的针,在她手上,绝对能把自己眼睛刺瞎,赶紧说:“令姜,你真的想多了,我怎么会想离开你呢。”
“夫君,我倒也不是非要把你绑在身边,”谢道韫缓缓说道,“只是,眼下这情况,虽然小王爷和桓冲都已来过,暂时无人会纠缠于你,但你的一举一动,还是让很多人都盯着,你在我身边,总还能有个话说,就当是夫妻感情甚笃,不愿被打扰,若是分开,自会有那些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关键是,”谢道韫叹了口气,“就你这性子,肯定会四处游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被人绑了也不奇怪,我可不想才成婚不久,丈夫就不见了。”
“我晓得,夫人受累了,还要陪着我东奔西跑。”王凝之很诚恳。
谢道韫摇摇头,“倒不算受累,不过你知道就好,我既然是为了你,那我们要去哪儿,自然该按照我的心意来,对不对?”
“对,很对。”
“那我们可以去吴兴了?你不会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
“不会。”
“好,那我们出发吧。”谢道韫甜甜一笑,手里的树叶从指间滑落,轻轻挽着王凝之的胳膊,夫妻俩并肩往前。
两日后,临水。
钱塘江的水声,便是在几里地之外,即可耳闻,江水涛涛,自此处接海,每年的春日,都要修缮大坝,河堤,水道,但每年的夏雨,都会将其冲开。
所以,管理钱塘江大坝,既是个肥差,也是个风险很高的职位。
肥差当然是在于,年年都会有拨款可以动手脚,风险则是,一旦某一年大水决堤,给周遭百姓带来的损害大大超过了预期,那这位管理之人的脑袋,基本上是要用来给百姓们平民愤的。
所以,如何在自己中饱私囊的前提下,还能够让大坝的损坏程度保持在可接受范围内,就是每一个水坝官员最重要的事情。
几辆马车相继而来,身后跟着一对护卫,人高马大,颇有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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